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庐山纪游辛亥 清 · 赵翼
 出处:瓯北集卷三十四
广陵涛浔阳涛,夜梦五老来相招。
趣办芒鞋青竹杖,要我去踏庐山高。
山灵此约意良厚,那禁屦及窒皇走。
游山不惮千里遥,痴兴古来亦罕有。
江西诗派江西人,大都少肉多骨筋。
庐山亦复犯此病,青孱片片摩穹旻。
要其灵秀有独绝,云为海绵瀑天绅。
必逢兰若始一憩,不是游山是游寺。
四禅林乃各擅奇(瞻云、秀峰、万杉、栖贤),占尽泉声与岚翠。
右军墨池仅方塘,昭明书台亦已荒。
万杉之杉不盈百,栖贤舍利黯不光。
寺贫僧亦少粲可,迹湮碑并无宋唐。
惟有景光略不改,银河仍挂三石梁
炮轰直与霹雳斗,鼎沸不许蛟龙藏。
五老须眉更奇古,昴精所化颀而长。
见我裹粮践宿诺,似为拱揖相低昂。
我来历遍诸方丈,移步换形莫名状。
舆夫十二健骡九,如此游山太豪放。
当年青莲香山欧阳苏,未必有此行色壮。
独愧前贤寂寞游,其人已往名长留。
未知今日扶筇叟,可有人传赵倚楼
乞禁止非圣之书奏绍兴十三年闰四月十二日 北宋 · 林大声
 出处:全宋文卷三三四七、《宋会要辑稿》刑法二之一五○(第七册第六五七○页)、《建炎以来系年要录》卷一四九
江西州县有号为教书夫子者,聚集儿童,授以非圣之书,有如四言杂字,各类非一,方言俚鄙,皆词诉语。
欲望播告天下,委监司守令如有非僻之书,严行禁止。
亲友冯仪之运干挽章三首 其一 南宋 · 曹彦约
五言律诗 押青韵
闻道江西使,宾筵陨德星。
失声归士友,短气动朝廷。
屡选非无意,迟行若有灵。
忍令清燕处,我辈尚谈经。
怀陆子静 北宋 · 郑建古
七言律诗 押东韵
落落芗城二老翁,白须遥映菊英中。
交成晚节人弥淡,吟到寒花句亦工。
灌溉已欣分绮色,扶持还藉挹芳丛。
吾徒素爱凌霜质,相对应知臭味同(清曾燠江西诗徵》卷一二)
吴仲仪提点江西刑狱序 北宋 · 梅执礼
 出处:全宋文卷三三四九、《能改斋漫录》卷一八
刘夔侍郎自负有道术功行,一旦上章解组,径入武夷山,栖居遐想,日俟仙去。
俄有神降之曰:「罪莫大于杀人。
抱大罪,奈何兴妄念于帝所」?
叩头,自列生平修谨,虽物无敢杀,而况于人?
神曰:「昔提点某路刑狱时,某县入某死罪,州如之,弗察也,其罪实均」。
于是怅然,悔咎不可及。
又闻陈睦提点两浙路刑狱,会杭民有妾夏沉香者,浣衣井旁,其嫡子适堕井。
妻讼于州,必以谓沉香挤之堕井也,三易狱不合。
怒劾掾,别委官摄治之,许狱具即以才荐。
遂逐三掾而杀沉香。
东坡诗所谓「杀人无验终不快,此恨终身恐难了」,盖有激云。
他日,京师,久之无所授。
闻庙师邢颇从仙人游,乃密叩以未来事,邢终拒弗之答,寻语所亲曰:「如沉香何」!
为之震汗,废食者累日。
新昌贡士庄记宝祐二年 南宋 · 熊良冶
 出处:全宋文卷八一二三、同治《新昌县志》卷二八
汉制,计偕之士,县次续食。
今置庄以待贡士,厥意惟同。
江西十一郡,有此庄者不多见。
县计尤非郡比,凡有司簿书所不责者,皆谓之不急。
新昌贡士庄田,新昌令君也。
新昌距行都千五百里而遥,往复必裹三月粮。
三岁大比,士幸得与荐者,辄有居者行者之虑。
故事,相与裒金定约,待同盟之与荐者而赆之行。
今宝庆元年,诏郡国贡士共寻旧约,君慨然曰:「士以气为主,而俾困心衡虑于裹粮之窘,可乎」?
捐俸助银,激以序引,士气跃然。
明年,郡贡士春官,凡占籍新昌者,咸与奏名。
君不徒喜,为怀永图,乃捐镪六十万,得腴田若干,属职稽其岁收而谨储之,待邑士有贤能献者而分馈焉。
度三岁之积,剂量其丰杀之宜,若新荐,若旧举,若对策大廷之士,赆之有差,为规制约条甚详允。
君之惠于邑士,可谓远也已矣。
而今而后,问津皇路者益得以涵养其气而淬励其术业,发策决科,踵随袂属,斯无负于令君之美意乎。
乃相与请于君,愿识其事。
君曰:「未遂也。
由今规模而增广之,吾方有望于来者」。
是不可以无述,于是乎书。
按:同治《瑞州府志》卷一八,同治十二年刻本。
锦江桥记咸淳七年 南宋 · 董楷
 出处:全宋文卷八二二一
瑞州锦江桥始建于宝祐元年,累石为级,分十有一道,其长六百尺,广二十有四尺。
宰臣丁大全误国,明年春,北骑透入江西,瑞城焚荡殆尽,桥屋毁而石级以之。
楷之来也,当咸淳七年,于是海内文恬武熙,十有二年矣,故址则突兀江流中,览之恻然。
明年,雨骤作,江涌,浮梁中断,民以乘舟流渡江驶甚,命在反掌。
问诸故老,往盖屡有覆溺。
因省坡公《英州桥铭》所谓「坐使一邦画为两州,鸡犬相闻,胡越莫救」,其病犹是也。
及决意兴建,市材佣工,率踰其直,一毫不以病民,而民欢趋焉。
撤毁石,治新石,尽还昔制,木视昔加二级,为屋二百四十楹,易名曰锦江桥,费凡一千二百两。
九月二十有九日,率同寮举酒和乐以落之,因作而言曰:《夏令》言「十月成梁」,盖古人无一念不在民,虑其冬寒有褰裳濡足之患,而亟为之所。
今吾民所病,岂褰裳濡足之谓,而虑可不及乎!
夫违其险阻,置诸便安,此牧守责也,不足书;
若桥之兴废,则不可不记。
按:同治《高安县志》卷二二,同治十年刻本。
况子沿檄来归舟过淮右绣衣左国录赠行以诗因及衰朽次韵奉酬三首 其二 南宋 · 曹彦约
七言律诗 押阳韵
金石为心锦作肠,案前合侍玉皇香。
只因淮蔡须裴度,不为并州戏葛强。
绣斧迩来新遣使,毡裘(原作瑶琛,据《永乐大典》改)从此尽输王。
功成远勒燕然,閒却江西左氏庄。
石田法薰禅师行状淳祐十年五月 南宋 · 释大观
 出处:全宋文卷七九三六
师名法薰号石田眉山彭氏。
灵隐瞎堂远公淳熙间诏问佛法,奏对称旨,赐号佛海禅师,其族祖也。
师生而敏,三四岁时,见佛僧即知礼敬。
年十六,恳怙恃欲出家,往从丹棱石龙山法宝院智明
自知慕禅宗,二十二薙发受具戒,曾振策而南,道湖湘,访诸祖遗迹。
初道吾,吾嗣诸禅师石霜,相距百二十里,朔望必步往拜吾之塔,耄犹不辍。
一夕大雷雨,塔自迁就之,至今号雷迁塔。
师因作礼,述偈曰:「一念慈容元不隔,何须特地肆乖张。
平高就下婆心切,恼得雷公一夜忙」。
师名因是著。
江西疏山柏庭文、坏衲琏,咸延留之。
未几至浙,见无用全于天童,见秀岩空叟印于鄮峰,职师悦众。
已而闻吴门穹窿破庵禅师道望,遂往依焉。
一见则为法器。
室中举世尊拈花迦叶微笑,师云:「焦砖打著连底冻,赤眼撞著火柴头」。
破庵阴奇之,每于日用语默,故起其疑,师于是决志依栖,时咨询。
无准范日相激砺期餍心。
破庵吴兴凤山资福,俾师知藏,偶闻举锯解秤锤,跃然开发,平昔疑滞泮然矣。
破庵尝曰:「二人者堪为种草」。
盖指师与无准也。
自是声烨然丛林中。
居无何,资福散席,师遍游诸老门庭,见灵隐松源岳、净慈肯堂充、华藏遁庵演,咸谓其从作家炉鞴中出,自不同也。
后之霅川道场,方憩,宿觉主人无传宗知之,即挽以分座,一众悦服。
俄出世苏之高峰,辨香为破庵拈出,高峰蕞尔刹,劳苦戢缩,以身率之,未三年为改观。
次迁枫桥,众绳绳然,有辈行高德高原泉、无准、即庵觉、石溪月五六人,相伴而住,提持擎展,厥响益宏。
钟山虚席,庙堂精选择,乃以师补处。
宝庆元有旨,迁南山净慈端平二,复有旨迁北山灵隐
两山居各十年,牧万指如一,易腐挠为壮丽。
每念灵径中途,水云憧憧,迥无食息地。
嘉熙庚子之饥,锐欲创接待,遣其徒可仍相攸西溪闲林间得坞焉,地主因以施,遂倾衣盂辨集之。
请移宝寿院额租入,不令过肆伯,或以问师,师曰:「吾为防道者设耳,过则萌后人侈心,而动观望」。
周防为远计如此。
淳祐甲辰季春望,示徒云:「但得本莫愁末,唤什么作本,唤什么作末?
千年青,不入时人意,牡丹一日红,满城公子醉。
山僧恁么道,若有不肯底,是我同参」。
嗣法师俊绘师像求赞,有云:「末后一句,分付厨山」。
众颇讶之。
明日忽示疾,又日退而归宝寿,趣辨终焉。
丞相京尹山勉留,至三返,因举天童痴绝冲自代。
明年孟春十一日,索浴净发易衣,趺坐而终。
龛留半月,承痴绝径山无准、净慈北涧以师全身窆于院之后山,不违师意也。
寿七十五,腊五十三,嗣法三十馀人,度弟子二百五十三人。
有《五会录》二卷,五堂程沧洲为序,已锓梓行。
师貌古性直,音韵朗畅,临事有定,见而能断。
护常住不啻目睛,而不容人之私,慈恕而行,故久而人思之。
呜呼!
为人师者无它道而已矣,若夫涉世之法,固土苴绪馀耳。
然忽弃不省,则吾事不立,古之人未尝有所偏也。
师握麈为人,则机不容凑泊,兴事莅众,则明不容欺蔽。
五迁望刹,阅三十有二年。
其策励衲子,面目严冷,斤其外求,激其自到,当时或不怿而去,久而后知其真实相为也。
垂示机语,当时或不乐为传称,及示寂后,惟恐其尽见也。
故江湖谓师死后道行,亦其兴造实诣,有弗容磨灭而然耶。
撙节而足用,审量而计功,虽有大兴建,一毫不以干人。
见它处持疏鹭候人门,呫嗫纵臾,以希施予者,直鄙而笑之。
而土木金碧,在处成就,南北两山殆遍焉。
北山又增寘溧隔,上腴贰千馀亩,皆它人所难,而师出于游戏。
至词章骈俪,丛林所需者虽不从事乎此,或有所为,操笔立就,敷腴调畅,非凡浅者所能到也。
末叶彫零,人物眇然,长于此或短于彼,若师者可谓兼之矣。
士大夫以此道扣击者,未易殚举,而少保孟无庵为尤密,至受衣而称得法,岂无自而然哉!
兹余客北山,师之徒可述与师之孙不眛过余而言曰:「子昔从吾师于净慈,其出处始末知之悉矣,盖有述焉」。
义不得辞,故为直书其行事之迹,以详告后之人。
若夫掇其大者,铭以垂,则已属左史杨公大手笔云。
淳祐庚戌仲夏四明比丘大观谨状。
按:《石田法薰禅师语录》卷末,续藏经第二编第二十七套第二册。
题文信国永丰吴名扬三札壬戌 清 · 赵翼
 出处:瓯北集卷四十四
名扬金溪人,官永丰信国勤王时辟署幕尉,奏补江西制干,兼礼兵部架阁名扬专任军粮事,此三札皆催粮书也。吴氏载在家谱,裔孙兰雪另梓以传,爰题其后。
鲁公乞米帖,但为举家艰旅食。
充国屯田策,事可缓图非至亟。
信公此札乃救亡,欲饱战士速勤王。
谁其任之永丰,不惟募粮兼运粮。
是时义旅虽乌合,元戎意气方鹰扬
手书筹饷代官檄,时危岂论官低昂。
木牛流马未暇制,陆则任辇水则航。
千五百贯官会子,早喜顿宿能供张(书中发一千五百贯官会,充夫脚等费)
誓收残疆完破碎,实赖同志勤劻勷。
空坑战败散如雨,何处赵家乾净土。
可惜当时众幕僚,姓名大半草木腐。
寺井沉函郑所南钓台击石谢皋羽
宋史忠义已漏书,吟啸集亦未及数郑思肖谢翱二人,《宋史》及文山《指南》《吟啸》二集皆无其人)
何况间关共事人,貒貉啖尽点鬼簿。
此札吴家独何幸,鬼护神诃锲家谱。
遂令区区一县尉,长附丞相共千古。
想见荒天野哭时,手抱遗笺泪缕缕。
经年名刺字怀袖,一寸蜡丸书纳股。
酒悲时复一开看,尚觉毫端血花吐。
白翎雀调世已弹,朱鸟咮词心独苦。
精诚所结不消蚀,又有裔孙起摩抚。
纸敝虽同晋帖临(原札已失,翁覃溪学士以意仿写),文存不待束诗补。
传家此即教忠书,故应数典不忘祖。
中原纪痛诗 其七 清末至民国 · 杨圻
五言律诗 押尤韵 出处:江山万里楼诗钞集外诗
吴楚虚牛耳,貔貅在石头。
江南好烟月,裘带自风流。
半壁思陶侃,东风怨仲谋
后时不可再,功业令人愁。
按:党军初于六月份兵窥江西,吴公以江西属于五省联军总司令,应由孙馨帅指挥,即电请出师铜鼓修水,以为犄角之势,扼其要,免糜烂下游。孙帅日言出师,而党军信使往还,申其议和之请,以遂其缓敌之谋,孙意则利蒋倒,而后自起驱蒋,盖必俟我军失败净尽,而后自取之耳。故我军岳阳肉搏之时,犹孙帅金陵投壶之日,迨公退出武关,江汉既陷,即率全军自往督师九江,然其时刘玉春尚守武昌,上游卢、杨诸军犹无恙,群思应孙合击。当此之时武汉党军仅万余,不敷分应,方大恐惧,若孙师乘时速战,分兵溯援武汉,则三镇旦夕可复。乃孙以邓如琢为公所委,意在先易赣督,故于南昌之失,坐视不救,迨邓再失南昌,省城糜烂,乃以为罪,免邓职而易以卢香亭,始与党军正式绝交宣战。事迟半月,党军气盛势成,锐不可当矣,一战不胜,精锐丧失,班师金陵,不可复振。邓则怒而入浙,以军火供夏超,说其独立以扰其后,事虽即平,孙自知江浙势危,乃乞师于奉,而东南自兹多事矣,失机后时,可胜惜哉!
早春山行 南宋 · 郑莼
五言律诗 押齐韵
山舍雨馀好,溪深万竹齐。
客同春日出,鸟向谷风啼。
澹泊云无着,崎岖路欲迷。
由来能力疾,归踏夕阳低(清曾燠江西诗徵》卷二二)
应求言诏上封事宝庆元年 南宋 · 曹彦约
 出处:全宋文卷六六五一、《昌谷集》卷五、《宋史》卷四○一《曹彦约传》、《历代名臣奏议》卷六一、《永乐大典》卷一五○七五
臣伏读圣训,至再至三,仰见陛下寅畏以奉天,艰难以济业,不矜伐聪明,不鄙薄愚贱,博采旁求,思有益于治道而后已。
臣待罪言语侍从之列,职思其忧,圣意之所未及,犹当有以补报万一。
矧恻怛求之,可无一言以自效耶?
臣窃观陛下嗣服之初,未尝有失德于天下。
而天下之共治者常有凛然不安之忧,天下之论治者常有歉然不足之叹,不可谓之小故也。
新政所当行者有未尽耶?
抑事变之方来者有难测耶?
将异议者好为纷纷而不足恤耶?
抑将疑其说之不合而思求以胜之耶?
明良精一之地,兢业万几,主德必欲其宣,恩泽必欲其流,乃方与贤士大夫争辨于是非之际,疑似于从违之末,则致治之效无时而可望矣。
都俞之堂,何嫌于吁咈;
好谋之主,何难乎销印?
施行容有未尽,事变容有难测,异议者正所当恤,而其说之不合者不足胜也。
臣不暇广譬曲引,以明前事之失;
亦不敢偷容取悦,以媚世俗之好。
窃以为重裘可以禦寒,自修可以止谤。
若国势之所以未定,与人情之所以未孚,陛下诸臣皆足以应诏言之矣,不复条列,以紊天听。
请即其易行者而径言之,庶几其有补也。
陛下谨定省以事长乐,开王社以笃天伦,孝友之行,宜足以取信于天下矣。
然而兄弟至亲,犹误于狂妄小人之手;
道路异说,犹袭于尺布不缝之谣。
事关国体,人皆以为难处矣,臣犹以为易也。
守法者人臣之职也,施恩者人主之柄也。
淮南厉王欲危社稷,大臣张苍、冯敬等论如法,文帝既赦其罪,废而勿王,不幸而死,即封其三子于故地,以示私恩。
此往事之明验,本朝太宗皇帝之所已行也。
今若徇文帝缘情之义,法太宗继绝之意,明示好恶,无隙可指,虽不止谤而谤乃息矣。
陛下招山东以复境土,抚忠义以幸遗民,混一之机,宜闿端于此矣。
然而跋扈之将肆凶残于制阃,授钺之人持依违于两端,去留不常,包藏未发。
事关国势,人以为难处矣,臣犹以为易也。
戍虎牢之城,郑不得与晋争;
杜大行之险,楚不足以支汉。
用兵之道,可以形格而势禁,不可以直致也。
江内者两淮之腹心,正军者忠义之主宰。
有三万之正军,然后可以制一万之降卒;
有十万之正军,然后可以制三万之忠义。
盱眙孤单,江西阔远,三衙涣散,见谓脆懦。
若能徙江外之阙额,立江内之重屯,人众而聚则有才可选,军归其营则无券可擘,可以省廪稍,可以减般运,使超石拔距之勇出其中,而牛酒日至之声闻于外,然后经理淮壖,振立威柄,则犯上者翻为孝悌,而狂狡者莫不率服矣。
陛下位置虎臣,布列阃外,峻陟骤用,不拘常制,宜有以得其人矣。
然而每一选用,物论汹汹,幸而无事则举朝相贺,不幸而败事则举朝归怨。
事关国论,人以为难处矣,臣犹以为易也。
寇准之在北门,则白沟不警矣;
张浚之在江左,则淮淝不震矣。
今大而帅守,小而一州,选用已定,臣未敢轻议。
金陵虚席,公论之所属目。
合公论则朝廷奠枕,拂公论则海内寒心。
筋力不逮者,既不可以胜任;
望位未至者,又不可以尝试。
或已试而军民不服,或未试而公论不与,岂惟臣独忧之,凡心乎国事者皆不免于过计矣。
臣以为人才不可以全求,公论不可以力胜。
与其用轻虚浅迫之人,不若用迟钝木讷之士;
与其用掊克聚敛之才,不若用宽裕温柔之德。
其仁声足以安百姓,其器宇足以压人望,气类相感则寮属可以任事,清介相勉则道义可以相规。
用人如此,则戆直者可以寝淮南之谋,而俭约者可以罢子仪之乐矣。
陛下正旦视朝,以求贤为急,访落亲擢,以静退为首,拔茅连茹,以其汇征,宜必以序而进矣。
而诏旨所颁或指为具文,选召所及或虑其不广。
事关国干,人以为难处矣,臣犹以为易也。
求贤者人主之心也,用贤者人主之实也。
仁宗之用执政,或给札于天章,而使之尽言;
真宗之待两制,或赐对于夜分,而与之议事。
故中外无不尽之情,而田里无不安之俗。
今已至者列于朝而未能行其言,未至者迟于外而未能必其进。
有言而未用,则或者疑其沮于讦;
当言而未发,则或者疑其局于懦。
日月逾迈,功效蔑然,循习如此,其视前日未求贤之时何异?
今若考其言而信其所学,用其而弃其所短,则能言者无面从,有怀者无腹诽矣。
陛下求言之心已形于御笔,而播告之旨复发于手诏。
勤勤恳恳,惟恐不逮,宜有以获其利矣。
然而外议致疑,莫能解释。
以为明言文武,似或止于衣冠;
而泛言小大,恐不及于韦布。
事关国脉,人以为难处矣,臣犹以为易也。
赦令之已行者,犹必曰该说恐有未尽;
诏旨之已误者,犹必曰前降更不施行。
况已谓小大之臣,则凡率土之滨者皆得以尽言矣。
引而伸之,特在于一命令之间耳。
孝宗皇帝即位六月丙子,而求言降诏已见于是月之甲申
至八月壬午,而进士上书者已补官矣。
九月癸丑,而布衣献言者已诏赴都堂矣。
今若明降指挥,发扬诏旨之意,精选近臣,考定可采之策,举而行之,不间于朴直,旌而赏之,首及于疏贱,在上者罔有逸言,而在下者民用丕变矣。
凡数者,举天下皆疑其难,而臣独以易言之。
臣非轻此数者而忽之也,惧陛下疑言者之过,而以为不可行也;
惧言者测陛下之意,而以为必不行也。
果其不戾于圣贤,不拂于典故,可以宽圣虑,可以系人心,若何其不于简易求之,而使上下之情捍格而至于此也?
然臣犹有献焉。
立天下之事者贵乎断,处天下之事者贵乎谦,虑天下之事者贵乎详,行天下之事者贵乎速。
肇十有二州,舜之功也,汝平水土,乃归之于禹。
薄伐猃狁,吉甫之功也,侯谁在矣,乃归之张仲
谓天下可以一人治也,不可以一人智力专也。
丘山积卑而为高,江河合水而为大。
君不自有而归之于其臣,臣不自有而归之于同列。
所谓谋及乃心者,必谋及于卿士;
谋及卿士者,必谋及于庶人。
然后人心悦服,怨讟不生。
今天下之事,虽出于独断,而众多之论,岂无偶合程度者?
若因某人之说而建某利,用某人之策而除某害,造命于上者不失于断,而推功于下者益示其谦,此则舜禹之用心也。
故曰立天下之事者贵乎断,而处天下之事者贵乎谦。
武王克商,未及下车,而封黄帝之后于蓟。
孔子为政,甫及七日,而肆少正卯于市。
谓盛德不可不速祀,而奸宄不可不速去也。
临渊而羡鱼者,不若结网之为便;
冠胄而枕辔者,不若弯弓之为健。
赏罚之所当行,命令之所当出,闻一善则若决江河,去一恶则迅如震电,使责望于上者无所愤怨,而玩狎于下者不至茍免,此则武王、孔子之用心也。
故曰处天下之事者贵乎详,而行天下之事者贵乎速。
今天下之大害者莫急于赃吏,群臣既已言之,而陛下既已闻之矣。
窃意陛下将以行其言也,而出令未暇也。
天下之大害者又莫急于苞苴,群臣亦已言之,而陛下亦已闻之矣。
窃意陛下亦将以行其言也,而出令未暇也。
议者不深察朝廷之意,即谓厌薄其说而不用,臣知其不然也。
陛下无意于求贤,则不求贤之诏矣;
无意于求言,则不求言之诏矣。
赃吏之不可使治民,苞苴之不可以立国,夫人而能言之,其在圣明岂不知此!
何忍迂缓隐忍以至今日哉?
行台谏之所已言,用转对之所通论,求赃吏之昭灼者而深治之,虽有功勿贷,察苞苴之肆行者而远斥之,虽亲贤勿释,立此之断,处此之谦,虑此之详,行此之决,则臣犹以为易也。
触类而长,举天下无不可为之事矣。
然则天下之事终于易而已耶?
禹曰:「后克艰厥后,臣克艰厥臣」。
孔子曰:「为君难,为臣不易」。
圣人之言有异于臣之说者,何也?
盖难于保治者君臣之心,而易于行事者君臣之政也。
有心于虑治,则于理为难;
有政以为治,则于事为易。
上天有靡常之命,祖宗立不拔之基,以朽索而驭马,以弱水而载舟,若何而谓之易?
从谏则能如流,改过则能不吝,赏善罚恶惟恐其不及,举直错枉惟恐其不速,若何而谓之难?
臣之所谓易者,特在于舍己以从人耳。
虑治之所以难,群臣既已言之;
为治之所以易,臣遂得以进其说。
虽二事也,其实一理也。
古者天子即位,三卿进策,始之以除患,则为福;
次之以先患虑患,谓之豫;
终之以祸与福邻,莫知其门。
豫哉豫哉,万民望之,以为祸者福之所倚,福者祸之所伏,言福而不言祸,非所以爱其君而忧其国也。
陛下勿谓天灾之未见而以为安也,勿谓外难之未作而以为治也。
天灾未见,楚庄王以为忧;
外难未作,晋范燮以为虑。
董仲舒所谓出灾害以谴告,出怪异以警惧者,推广此意也。
贾谊所谓即不幸有方二三千里之旱,卒然边境有急者,端本此说也。
臣壮时粗有志时事,今年六十有九,多病少安,去死无几。
心志既已不强,议论又复浅陋。
自量筋力无益斯世,感陛下求言之意,而群臣又已建责难之意,敢复求其所以易者以献。
望陛下行之而已,非敢反常说而背古道也。
惟陛下与大臣图之,臣不胜惓惓。
中原纪痛诗 其三 清末至民国 · 杨圻
五言律诗 押鱼韵 出处:江山万里楼诗钞集外诗
收尽江边骨,谁怜釜底鱼。
睢阳方杀妾,即墨已降书。
甫也悲青坂,苍凉百战馀。
似闻天下动,徵调及青徐。
按:岳州既陷,敌兵即至咸宁,吴公以七月二十日长辛店驰归汉上,即日调遣水军,二十二日即自往汀泗桥督战。余从行,车至贺胜桥,而宋大霈、孙建业、余荫森、董政国、陆沄诸军皆先败,汀泗桥已失,前线无一兵,时吴公但携刘玉春一师、张占鳌一旅、余荫森残部千馀,及卫队一团而已。廿三、廿四调遣应战,两日皆败,距敌仅十余里,枪声相闻,前线各军溃兵蔽野而下。余亲问溃卒战况,盖陈家谟不设兵站,不给军食,士卒处雨水中已三日不食矣,枵腹既久,盛暑口渴,舌无津液,往往口吐白沫,顷刻而死,其何能战?时从公左右者,仅余与唐天如、张月波、张方严、许铁峰五人而已。溃兵势如奔潮,不可复止,吴公下令集合,不许退,而各乱军竟开枪抗命,弹如雨下,敌亦逼近,知事不可为,车亦遂行。枪声夹车而起,行数十里,吴公以贺胜已失,遂于车中定退守武昌之计。余进曰:「圻料敌必夹江而进,若专守武昌,恐敌由仙桃以趋汉阳,则汉阳必失,武昌处于死地。不如令陈督自守武昌,而我军扼守襄河汉阳,画江而守,有两层退步为上策。」吴公曰:「汉阳甚固,且襄河口我有兵舰,敌何能渡?」意甚重武昌,于是遂定。时田野大水,火车行黑暗中,半途车相撞五次极猛烈,亦莫敢究诘。余密呼司机人至,啖以重赏,晚乃至鲇鱼套。是夕,汉部张其锽、李蕴鼎、刘少南密商起用靳云鹗,遣车迎之,吴公未及知也。次日,吴公驻武昌,修战守之备,乃回汉口二十六日,敌占洪山鲇鱼套,余复从吴公躬冒弹雨中,渡江至武昌,步行一日,周城详视战备。日晚,敌攻宾阳门,从吴公御敌,夜宿警署,猛攻终夜。委刘玉春为城防总司令,春胆识忠勇,缮守甚坚,吴公乃回汉口。余又曰:「我数日转修武昌战备,彼必闻之矣,请注意汉阳谍报。」敌果由仙桃直趋汉阳二十八日从事汉阳战备,而刘佐龙遣其参谋长孙楚英持函请公退让三镇,将来徐图恢复,表示倒戈,以免牺牲桑梓为言。余曰:「徐图恢复,不更牺牲桑梓耶?」公力责其谬。是夕,汉阳炮台炮击我军司令部,时靳云鹗已至汉,要挟必任副司令,吴公遂以委之。既而靳与刘佐龙晤商,又不肯任事,声言:「败坏至此,我何能为?」次日,刘弟刘鼎甲以炮台降敌,刘部开秘密会议,以是夕刃吴公绝后患,乃有一党人以历史为言而止。吴公乃于明日八月朔下午行。刘玉春坚守武昌公临行,电刘死守待援,故四十馀日昼夜战声不息,士卒劳苦,中粮且尽,计口授米粮食粥无怨者。至九月十一日,犹有十日粮,而陈家谟数与南军议降,由夏口知事王绳高偕商会渡江入,往返议四度。陈军守保安门,在城上受城下南军酒食,乃缒南军数人登,次日又数十人,因以利诱,约开城得巨赏,允之,复缒而上下,至双十节,城中党人已有千馀。及攻城急,陈嘉谟河南三师吴俊卿之郝团长开门纳之,以武昌降,春犹奋臂率士卒二千,下城巷战半日,曰:「有一人一枪,必战也。」于是士卒死且尽,无一降者,被执不屈。陈亦被俘,南军敬刘,优待之,而鄙陈,议杀之。陈自白求以赂赎死,南军索五百万,陈愿献百万,不许,增至二百万,又不许,今犹囚焉。开城前一夕,陈署内警卫队,愤陈之贪鄙不忠,侵饷肥己,指枪相约,曰:「明日必杀此贼,毋令漏网。」陈知之,携二仆至刘玉春营,曰:「与刘司令商。」公匿不归。致电刘佐龙曰:「病痢甚,请以小轮相迓。」明日遂降。当武昌未下,孙师已至九江,与春以无线电约夹攻,南军新至,地理未悉,兵少,武昌之围,实死劲旅七千人,不能分力应战,甚恐。至是,武昌降,声势大震江西,孙军退金陵,自度力不支,乃请奉、鲁援师,东南震动,海内骚然,羽书达乎齐鲁矣。
中原纪痛诗 其四 清末至民国 · 杨圻
五言律诗 押尤韵 出处:江山万里楼诗钞集外诗
飞挽倾天下,旌旗拥上游。
如何张楚地,三户语狐篝。
落日馀桑柘,黄河下马牛。
天寒且高会,卿子不知愁。
按:八月朔公退至横店,靳云鹗与蒋介石、刘佐龙通,沿途阻难,将劫吴公,几不测,幸田维勤军驰至,不敢发,备尝艰险而达信阳,展转再达郑州。从公左右者,惟张夫人张其锽、白坚武数人而已,则田将军护卫之功也。时湖北诸军犹无恙,刘玉春守武昌甚固,南军仅数千,方围武昌应战,江西势虚力危,若乘间反攻,我军出武胜关,与上游张福来、卢金山杨森军期会夹击,刘玉春渡江应之,则江汉旦夕可恢复。乃靳云鹗心怀异志,弯弓而报怨,陈嘉谟畏死通敌,开城而纳降,使春守四十日而陷,江西党军遂无后顾之忧。靳以兵阻信阳,使田、王、王、马诸军十万不得出武胜关一步,但发电漫骂,怨望要挟,无所不至。所索饷项,尽输私室,天寒,士卒饥冻,全军怨怒而不顾,使南军得以从容蚕食长江各省,涂炭生灵,不可以数计,谓非助敌,是诚何心?
蚕妇吟(己巳时年四十四岁作。)1269年 宋末元初 · 谢枋得
七言绝句 押微韵 创作地点:江西省上饶市弋阳县
子规啼彻四更时,起视蚕稠怕叶稀。
不信楼头杨柳月,玉人歌舞未曾归。
有宋孺人程氏埋文嘉定四年一月 宋 · 汪輮
 出处:全宋文卷六九四六
先妣孺人程氏讳宝睦,饶之浮梁人龙图阁学士兵部尚书、赠少保瑀之女。
宫保公在靖康为名臣,诸女遴择所归。
未笄,归于先考临汀府君
处己待物,皆合壸则。
有以缓急告者,随分量施与不吝。
先君升朝,受初封。
迨先君早逝,孀居三十年。
悟乘除之理,事不如意,泰然不以婴怀。
寝疾却药,至终不乱。
嘉定三年十二月十五日,奄然而逝,年七十有九。
诸孤遵治命,以明年正月十二日,祔于石田先君之墓。
子五人:輮、輗、轾、軝、輹。
孙男十一人。
孙女十人。
孤哀子汪輮等泣血谨志。
按:《江西出土墓志选编》第一六二页,江西教育出版社一九九一年版。
奏举柴中行李燔吴柔胜 南宋 · 曹彦约
 出处:全宋文卷六六五二、《昌谷集》卷八
都进奏院递到正月二十九日朝报,内一项臣寮劄子节文,欲望圣慈举行旧章,明诏大臣,凡内而侍从给舍、台谏,外而监司郡守,各许荐举三二人。
谓如某人学识可任清要,某人材术可任剧烦,某人刚正,某人疏通,下至将士智谋勇略,或有所长,亦各以名来上,籍记中书,然后更加询访,次第选用。
若果符所荐,则旌以进贤之赏;
苟实不副名,则严其谬举之罚。
台谏纠察,断在必行。
十二月十四日三省同奉圣旨依,须至奏闻者。
右臣窃见文林郎柴中行文林郎李燔修职郎吴柔胜,皆以儒学奋身,耿介自守,不肯追媚时好。
甲寅乙卯间,浙西大旱,柔胜权提举司佥厅,裨赞其长,蠲租发廪,人称其贤。
适党论初起,所事长官连政获罪,柔胜得一教官,亦遭论列,部注尉职,不以为卑。
入仕二十八年,仅理三考。
其后党论寖炽,士大夫习以成风,不敢称其师学。
中行江西教官转运司因取脚色,颇加诘问,中行不为少屈,显言习程氏《易传》以应舍选,取科第,由是蹭蹬选调,人不敢顾。
后为广西转运司干官,有声幕府
本省试第二人,不汲汲求进。
襄阳教官,值近岁选用武帅,恶其方直,动辄得咎。
修一墙垣则胁之以军情,迁一廨舍则诬之以擅去。
罢归已久,恬然静退。
经今数年,未见到部。
此三人者,臣与之相识,然率皆数年不通问,其官序差遣,询之他人而后得知。
然实深知其素不肯碌碌,其学识皆能过人,其刚正皆可励俗。
使之居清要则必能持论,临利害则必能守正。
臣今所举,委应得上件指挥
苟实不副名,甘坐谬举之罚。
谨录奏闻,伏候敕旨。
与黄帅管劄子(二) 南宋 · 曹彦约
 出处:全宋文卷六六五六、《昌谷集》卷一一
江西已有招降之迹,本路系是独力,正要区处,许统领又已在道,当间不容发之时,而契丈欲过醴水,送史丈,似未稳便。
是宜深自斟酌,不至失时废事为佳也。
与人有始终,是忠厚之意,亦须无事时讲及盛礼。
来日见史丈当露此意,得行不得行,无利害也。
今日利害最要先立定向,先立定期,欲攻则何时可以进兵,欲守则何日可以撤戍。
常使立效速于言前,后声劣于实效,乃所至望。
衡倅于州县间事固优为之,如此事恐非所长。
立脚宪台之下,必不肯动。
又与契丈势均力敌,难以共事。
所见不同,徒乱人意。
与其赘员,不若一力。
史丈得胡丈书,亦以前牒为误,不必谆谆也。
许统领事同一体,更不别禀。
此事只是二丈终始理会,勿以更易帅臣为疑。
但能诚心共事,著效显然,则前日谗慝之口,不攻自破。
不然而求小效以为名,避重任以利己,皆是私意,非所望于贤者也。
正冗,未暇详布,伏幸照察。
庐山道中寄送聂名世1117年10月 宋 · 王庭圭
五言律诗 押灰韵 创作地点:江西省九江市庐山
村远孤烟起,山明晓雾开。
人行万松里,路过九江来。
此去日千里,其如肠九回。
淮南酒楼近,玉笛不胜哀。